文/若水

　　座落在瓦拉纳西以北八公里处的鹿野苑，是二千六百多年前，佛祖悟道后第一次讲法，初转法轮的地方。

和瓦拉纳西市的噪杂与肮脏相比，鹿野苑清洁、深遂、雅静。园区周围古木参天，园内绿草如茵，甬道迂回，绿篱齐整。绿色的草坪上，矗立着答枚克佛塔。古建筑基础遗迹，已经折断了的阿育王石柱，静静的躺在哪，等待后人的观瞻、佛教徒的朝圣，思想者的对话与沉思。 说到鹿野苑的发掘，离不开我国两位＂西天＂取经大师的卓越贡献，十九世纪四五十年代，英国考古学家亚力山大·卡宁厄姆正是根据东晋法显大师的《佛国记》和唐代玄奘大师《大唐西域记》的记载，挖掘出了遗址，现在看到的基座遗址，正是二千三百多年前孔雀王朝时的阿育王所建。 当我站在鹿野苑建筑的废墟上，抚摸着那些红色的砖石，看着已经折断了的阿育王石柱，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佛教创立之初的样子，当时的天气一定是溽热难耐，地里的荒草疯长，农人头顶烈日，耕作不止，苦行苦作，却食不果腹，病不得医。社会等级森严，婆罗门等高级种姓，控制着祭祀权，通住神祗的道路被他们把持着，低种姓，只能为奴，生生死死，不得解脱。 释迦牟尼贵为王子，他看到普通人的生老病死，苦痛残疾，而生发悲悯，产生一系列疑问，想找到一条普渡众生的道路。 佛佗觉悟之后，悟出的四大真理是：1 、人生是苦的； 2 、苦的原因在于欲望； 3 、只有消灭一切欲望， 才能消灭苦因，断绝苦果； 4 、要做到这一切， 只有通过 “ 八正道 ” 。 “ 八正道 ” 包括正见、 正志、 正语、 正业、 正命、 正精进、 正念、 正定； 以涅槃为终极目的。所谓涅槃， 意为 “ 无为 ” 、 “ 寂灭 ” 。 有学者认为，佛教是印度人在反对不公平的种性等级制度，和婆罗门祭司阶级剥削的过程中产生的。 当年，佛佗29岁来到摩揭陀国的首都王舍城， 此时的王舍城正是六师外道的天下，尤其是耆那教的根本据点。经过苦行、惮定。又否定。释尊在伽耶毕钵罗树下（菩提树）悟道成佛。时年35岁。据记载，释迦牟尼在菩提伽耶觉悟成佛后， 来到鹿野苑，找到了原来的五位侍者，为其讲演四圣谛，他们五位因此有所证悟， 随即出家为五比丘僧，这五个人是佛祖最早的弟子。 佛陀在鹿野苑的穆拉甘陀库底精舍讲经，僧团逐渐扩大到 60人左右，后来佛陀派遣他们到各地弘法。 在当地国王与富商的支持下，佛教在鹿野苑附近传播开来。 到公元 3 世纪时，鹿野苑已经成为重要的佛教中心，在笈多王朝时期（公元 4 世纪到 6 世纪）， 更是达到了顶峰。鹿野苑后来成为佛教正量部的一个中心。 佛佗初转法轮的一千多年后，玄蔵大师曾到达鹿野苑，他在参拜后记道：“精舍西南，有石窣堵波。无忧王建也。 基虽倾陷， 尚余百尺。 前建石柱， 高七十余尺。石含玉润， 鉴照映彻。 殷勤祈请， 影见众像。善恶之相， 时有见者。 是如来成正觉已初转法轮处也 ” 。

佛陀涅槃后， 弟子们布讲他的教义，并建立了一些开始支配宗教信仰的教团。这些教团的理想是通过苦修身心最终达到涅槃境界。虽然僧侣们对此很满意， 但俗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却感到难以做到。因而，与“希那衍那 ” 即小乘佛教相对立的 “ 摩诃衍那 ” 即大乘佛教逐渐发展起来。 大乘佛教在其包容一切这一意义上说，是“大 ” 了。 它兼容并包了更多的佛教以前的印度思想以及人们改信大乘以前的某些宗教思想。它和原先的偏好默祷有点不同，采用了一些较易于领会、奉行的训条。于是， 只要信仰，甚至只要有一个不动脑筋、表示信仰的举动， 如念叨佛陀的名字，灵魂便可得救。涅槃的含义也改变了，至少对那些世故不深的信仰者来说，涅槃仅指天国中的来世， 而天国是很有可能进入的，只要乐善好施便行。由于大乘佛教从强调修道生活、苦行主义和默祷改为注重施舍行为、虔诚信仰和灵魂得救，所以，对于非印度民族来说，它比小乘佛教更合口味，尽管两者在国外都赢得了皈依者。佛教在公元前3世纪时，首先流行于锡兰和印度西北部的边远地区。公元前1世纪时，传入中亚和中国。其传入先是通过商人，以后又靠印度传教士和中国皈依者。 中国皈依者最为得力，他们在印度研习佛教，然后回国努力说服国内同胞信奉佛教，他们取得了很大成功，到公元4世纪后期，中国西北部十分之九的居民都信奉佛教，到 6 世纪时，中国南部的居民也跟着信奉了。接着，佛教又从中国进一步向其他地方传播：公元 4世纪时，传入朝鲜；6世纪时，传入日 本； 以后，又传入西藏和蒙古。 在此期间， 分裂为大乘和小乘两大教派的佛教还流行于东南亚。 （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 和蓝毗尼一样，各国在此捐建了一批寺庙。斯里兰卡捐建的寺庙前，那棵巨大的菩提树是该国国王从佛佗悟道时那棵树上嫁接到斯里兰卡，而后又从斯里兰卡嫁接回印度的，因此，此树为佛佗悟道时那株菩提树，或者是那棵树的延续。 树下，挤满了朝拜者。 我想，任何学说、理论，甚至宗教，都有一个演化发展的过程，都会经历曲折。创立者、继承者不断修正、完善，才能逐步传播开来。传播的过程中，一定有对典籍的不同理解，一定是有精华亦有糟粕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任何学说、理论或宗教是完美无瑕的，它一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变化，就向一棵大树一样，在主干下，一定会生出若干的枝杈，形成各种门派，然后互相补充，包容，对立，妥协，甚至分道扬镳。因此，佛学著述浩如烟海，解释五花八门，佛教传入中国后，历史上就曾分为：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大宗派。

世界上除了自然界，人类社会的一切事物都是不完美的，甚至残缺的。我们的文明程度，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和我们居住的星球，和浩瀚的宇宙比起来，人类的认知还太少太少，还有许多的现象无法解释…… 鹿野苑已经辟建为遗址公园，有许多的欧洲、印度的游客到此游览， 日本、 韩国、 泰国、 中国团组居多，由于印度人多信仰印度教，到此拜谒佛佗的多为外国人。印度人只是做为一个旅游景点漫不经心的游览而已，东南亚的团队则是虔诚的顶礼膜拜，许多泰国的僧侶还在集体做法事，亦有单身僧人面对答枚克佛塔打座静默。